【原生之罪/池陆】光

续写结局,HE,我尽力了,边写边哭可还行……

7000+,前一段会有点虐但是坚持就能获得快乐

希望大家9102年能平安喜乐等到自己在等的大混蛋(什么

关于标题:今でもあなたはわたしの光♪时至今日 你仍是我的光芒♪——《Lemo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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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嘴上长痦子的律师是个放人鸽子的混蛋。

 

*

陆离是真的卯足了气力。

他不是第一次从病床上逃跑,所以对如何将伤口摔开得更惨烈很有经验。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变得实在难以操纵,陆离几乎是拖着手脚把自己一头扔进警局大厅。模糊的视线里,值夜班的温妙玲边喊着叫急救边扑过来扶他,他伸出手抓着她的胳膊蹭出一道血迹,努力把自己的视线对焦在女警焦急的面庞,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、认认真真地嘱咐:“我哪儿也不去……我得等着池震。”

“说好了的,我得等他。”

除了池震,谁又能犟得过陆大队长呢。

被妙玲紧急叫来的老石给陆离简单止了血,经他手的一般都是断了气的,还好陆离除了能呼吸之外也和死尸差不多,不管怎么冲刷消毒包扎都一动不动连眉头都不皱,只是瞪着一双眼睛盯着门口。老石想着念他两句,看他蜷在办公椅里魂不守舍的样子犹豫半天还是没说出口,只好退几步凑在温妙玲旁边直叹气:“你说整个警局都出去找他了,到现在还没消息……”

温妙玲也皱着眉头,“陆队说他十二点之前会来自首的。唉,池震他是个挺好的人……”

老石也就回想起那个看似玩世不恭的半吊子警员。他看上去颇为不靠谱,像胡闹一样缠着自己去验一具明显是自然死亡的尸体。那时候谁都不信他,自己还把他凶了一顿,谁知道最后水落石出,被忽略的池震一直以来都是对的。那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小伙子是他见过最执着于正义和真相的人,他天生就该站在光明的一侧,执剑划破所有黑暗阴谋。

而现在他的脸出现在一级通缉单上,发遍整个桦城。

“不该啊……”他叹了口气,稍显苍老的眼角眉间都是疲惫和不解,“不该……”

钟声在此刻敲响,十二点了。有仓促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,由远及近。门被猛地推开和陆离猛地站起的声音碰撞在一起,进门的却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个人——鸡蛋仔气都没喘匀也没看清屋里的人,张嘴就嗓子破了音地喊:“震哥他,他出事了!”

陆离的伤口又绷开了。温热的血液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面,发出细不可查却又震耳欲聋的碎裂声。

 

*

乱得很。

穿着白色警服的人越聚越多,配着不停转动的红蓝色警灯晃得人头晕。陆离靠着栏杆站在风里,不许任何人搀扶。他稍一侧身就能看到桥下浓墨色的海,沉重咸水翻滚扑杀所有胆敢露头的脆弱浪花。他们都太吵了,或只是自己在脑内反复回放:鸡蛋仔的声音急促还掺着点沙哑,“有人举报在putra heights地铁站看到震哥,巡警查了监控看到他似乎是被人袭击并被推进了LRT末班车。袭击他的人已经抓到了,他们追踪那列轻轨到了这里……”

车厢是空的,视野却可以被血填满。

陆离只一眼就退了出来。

他们说他畏罪跳海了,跳进这深不见底的冰冷荒原。血迹能证明一切,太多了,从苍白车厢到暗黑色站台,明晃晃的一道,是他生命最后温热可如今也凝固黯淡再无生机。挺可笑的,陆离想,池震是个多怕寂寞多怕被忽略的人,忍不了一时安静,就算拍进土里还能在六尺之下嚷嚷着你怎么不理我,他怎么会跳海呢?这海又深又暗,他在里面什么也听不见,什么也看不见,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……

他会哭鼻子的啊。

他哭起来,也可难看了。

“我不相信!你们别放弃啊,为什么这就放弃了,他可能还在等着你们去救他——你们快去救他——”

有女孩撕心裂肺地痛哭着,划破陆离盯着那海的静默。他回过头去,看到不远处被几个巡警挡在臂间的索菲。姑娘头发都乱了,通红的小脸皱在一起,哭的像是天都塌了。陆离盯着她,看着她无助又绝望的嚎啕,看她绝望的挣扎和盲目的执着,就像在看着另一个自己。他走过去,抬起手用袖子笨拙地去擦女孩脸上擦不干的泪。

“小蜜蜂。”他柔着声音说,“别哭了。”

索菲的哭嚎有那么一瞬间卡在了喉咙里。她拼命眨了眨含满泪水的眼睛好看清眼前叫着他的人是谁,而下一秒认出他时就突然发疯了一样推开面前的警员,用力去捶打他的肩膀。“陆离!”她哭的站都站不稳,一下子爆发之后剩下的动作根本绵软无力,伸出去打人的手到最后揪着对方的衣服让自己不倒下,“陆离!你把池震还给我、你把池震还给我啊……他是去找你的,他永远都是去找你……”

陆离用力托着她的胳膊,任她在自己怀里大哭。温妙玲很快就跑过来小心地让索菲靠着自己,哄着她松手:“索菲,陆离他身上有伤,乖啊,把手松开……”

“池震也有伤!他伤多了,都是你们、都是你陆离给的!”索菲还揪着陆离的衣服,试图从模糊的视线里看清楚这个男人的表情,但他仍无悲无喜,一双眼睛像是滩死水,再也不起波澜。“你知道吗,”她突然失望至极,委屈得连手都握不紧,“池震他对你,是认真的。”

“他这一辈子,没有爱过别人啊。”

她终于用光了全身力气,松开了手。温妙玲拖抱着她,向远处的警车走去。

陆离突然又能感受到周围的一切了。包裹着他的晚风潮湿闷热,海的味道腥咸一团堵在鼻腔。警笛声刺耳,脚步声沓叠,他的衣服是半湿的,黏在身上很不舒服。但接着他掌管疼痛的神经也重新上线,胸口处被撕裂的伤传来不间断的尖锐的痛,像是那刀还始终插在那里,插得更深了,直戳心口,每时每刻都阻止肌肉试图愈合。他痛得跪了下去,痛得倒在栏杆边,而警员们一个个凑进他的视野,七手八脚地扶着他,他毫无焦点的视线却再也找不到想看到的那个人。鸡蛋仔握住了他沾满血的手,于是他转过头去对上那孩子焦急的眼神。

“师哥,你挺住啊!”

“鸡蛋仔。”陆离哑着嗓子,认认真真地盯着他,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眼泪已经汩汩不绝,“我疼啊。”

“我好疼啊。”

 

*

“行了我知道了,这案子你放手去查,出了事儿我给你担着。”

年轻警员站在局长室里,闻言赶紧笑眯眯地点头。他谢过副局长,拿过资料夹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却被叫住了:“哎小王,你也注意休息,这么晚了先回家睡一觉明天再查,身体重要啊。”

“好嘞,陆局你也是啊!”小王挥了挥资料蹦着出了门,迎面撞上了鸡蛋仔:“哟,郑队。”

“嗯。”鸡蛋仔咬着鸡蛋仔,“找师哥有事儿?”

“哦,就我手头这个案子牵扯了些上面的关系,不过陆局说了让我放手查。”小王笑着揉了揉头发,“我说咱陆局脾气也真好啊,对手底下的同志们那是春天一般温暖……”

“行了行了,这办公室隔音效果好着呢,要拍马屁你进去说啊,在这没用。”鸡蛋仔挥苍蝇一样把一脸崇拜的小王赶走,伸手去推局长室的门。他刚推开一个缝,就看见陆离坐在黑暗里的办公桌前,出神地盯着手里的一个小物件。

光线很暗,只瞥了一眼,但鸡蛋仔就认出来了……那是池震的酒壶。

错了,他掩上门,看着哼着歌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后辈,心里空空落落。陆局根本就没有变好,他对同事点头微笑,帮下属扛着压力,问询时照顾着证人的感受,都只不过是在假装活着罢了。在这个虚假的和蔼陆局面皮之下,真正的陆离已经抱着残损的酒壶死掉了。他太怀念当初那个师哥,狠是真狠,笑也是真笑,和池震在一起的时候恨不得黏在对方身上,喜欢也是真喜欢。

可是现在陆离眼睛里已经没有光了,是他亲眼看着灭掉的,一年前在海边车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真正活着的陆离。他原先错以为那光是池震重新点燃的,可池震不在了之后他才发现,陆离眼睛里的光,原来只是池震的倒影。

而那光源灭了。

所以陆离从此都只能在黑暗里苟活。

“鸡蛋仔。”那人在屋里叫他,于是他重新推开门。酒壶不见了,台灯也被重新打开。桦城警局陆副局长坐在光洁的办公桌前冲他勾起一个虚假的微笑,“你有事找我?”

是啊,师哥。

可我要找的你已经不在了。

 

*

陆离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坐轻轨了。他有车,本就不常去挤公共交通,发生那件事之后更是绝不踏进站台一步。他的病加重了,药片根本不管用,可这一切没人知道。他试着去微笑,去柔声问话,没人看得出真假。也再没有人会一把把他推到墙上,亮晶晶的眼睛看穿他的面具似乎要烧了他,用恶狠狠的语气质问,“你怎么了?陆离,你怎么了!”

如果真的还会有这个人,他一定会也望进对方的眼睛,然后说一句,

“我想你了。”

可世事总不能像梦中般圆满,就像他总有一天要走进那个似吞人的野兽大口般的地铁站。刷卡进站,等车的时候他盯着空荡荡的轨道想,也许这时候有人也会来捅我一刀。我曾经抓过的犯人,刑满的也有不少。恨我的人这么多,怎么想也是我被捅死在地铁的几率比较大。可为什么不是我呢。

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呢。

可列车安然进站,他仍健全。已经过了晚高峰,车上的人并不多,陆离鬼使神差地坐在了靠门最近的那个位置。他对面坐了个穿着连衣裙的小姑娘,没走一站便跟身边的男友耳语了一声,那男孩接着就脱下外套裹在姑娘身上,两个人相视一笑。

她是冷了。陆离想,兰雅国四季如夏,最冷的地方大概就是冷气永远充足的轻轨车厢。冷啊,冷得连再热的血都会变得冰凉。

已经冰凉。

陆离突然打了个寒颤。他一直蒙骗着池妈妈,甚至自己妈妈问起怎么那个姓池的朋友不再来吃饭时,他也会说一句他调去澳门工作了。池妈妈盼着他回来,而谎言说了太多遍,就连他自己都起了不该有的希冀。他一直骗自己池震还好好地活在世界上某个角落,随时都可能回来讨要他的酒壶——那东西很贵的,池震这么小气,绝对会舍不得。

可池震不会回来了。

陆离不信前生来世,他知道人这一辈子短暂而独特,是宇宙千百万年才能凑出的微小巧合。而池震,他的池震……也许真的早已消失在黑暗海底。他再也不会笑,不会拥抱,不会喊自己的名字凑在自己身边赶都赶不走。组成他的小小粒子已经四散且永不能重聚,它们掺在海里,掺在沙里,掺在兰雅国永不停歇的雨里,划过他的脸颊,只留一声叹息。

陆离没在该下的站下车。他紧紧抓着冰凉的扶手,狠狠瞪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光影,努力支撑着自己不倒下。他想如果一直不下车,也许就能和池震一起被困在这个冰冷的车厢。这是他最后存在过的地方,也许在末班车上他能见到他的亡魂,能看他再笑着喊一句陆大队长,也好过车外那个没有池震的世间。

可末班车里什么也没有,就像池震走的那晚,空空荡荡,冷冷清清。直到坐到终点,列车巡逻员才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兄弟,到站了下车了!”

陆离拽着扶手,迷茫地抬起头:“去哪儿啊。”

“你问我?”巡逻员被他不正常的神色吓了一跳,“去你该去的地方,回家啊。”

“我该去的地方……”

是池震身边。可是你看啊,这大千世界,宇宙银河,我就算走啊走啊走到世界尽头走到磨平了双腿,也再也到不了那个地方了。

就算曾经触手可及。

 

*

“他过得还好吗?”

“挺好啊,他把一诺接回家了,也升职了,对同事态度特别好,甚至还组织团建呢。”

“真的啊?靠,你说的这是他嘛。”

“嗯……算是吧。总之他现在看起来就是一个正常人,好上司,好爸爸,好警察。”

“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
“……可是妙玲姐说……”

“他眼睛里没有光了。”

 

*

“池震你在哪里?你说好的今晚警局见,我等你啊。”

“池震你来不来了给个准话!我不想满世界去抓你!”

“池震你疯了吧你在哪里啊!”

“池震别闹了。快回来啊。”

“池震你——”

这一条消息后半句话淹没在痛哭声中。

“池震你就别回来了,你就这样吧,你还欠我三十万你这是犯法的知道吗?”

“池震我妈今天做了油焖大虾让我带你回家吃。我该问问她从哪买的虾,摊主能不能顺手把你捞上来吃饭。”

“池震我今天遇到个案子跟咱俩之前查的那个好像啊,可是有些细节我记不清了,你怎么查案也不写记录,回来写检讨啊。”

“池震你上次给一诺买的那个巧克力什么牌子,包装纸我没看就扔了,她现在吵着要巧克力还吵着要你,我真是没办法了。……一诺乖啊,爸爸也想要池叔叔,你快跟他说一句让他快点回来。”

“池叔叔,你快点回来吧,爸爸每天都偷偷哭鼻子,你回来他就不哭啦——”

“池震今天下了好大雨啊,幸亏你上次把伞落在我车上。你说你这人怎么连伞都这么骚包,局里小姑娘看我撑着个豹纹伞全在笑我。”

“池震我今天去陪你妈妈了,她身体恢复的不错,埋怨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就去澳门工作了。她还给我看了好多你小时候的照片,那时候你还穿过裙子……噗。真没想到啊池大律师!”

“池震我当局长了。鸡蛋仔当了队长,每次听别人叫他郑队我都得反应一下。等你回来我就提拔你当秘书,月薪比以前翻一番。”

“池震我今天差点把你的破酒壶丢了,这可不行,你不是说让我不开心的时候拿出来吗?我现在一直不开心。你一天不回来我就一天不开心下去。没了酒壶我就完蛋了。”

“池震你是不是真的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啊?”

“池震我想你啊。”

“我每一天,每一天都在想你啊。”

“求你回来吧。”

 

*

陆离把车停在车库,走向电梯。那面漆了字的墙刚被粉刷过,老头还没来得及重新写字。路过的时候,他注意到不知道谁很闲的在未干的白漆上用手指画了个笑脸。

谁啊。陆离皱了皱眉头,没去管。他刚走进楼道,家门就打开了。穿着小公主裙的一诺张开双手跑了出来,“爸爸你回来啦!”

“一诺乖。”陆离弯下腰把她抱在怀里,“奶奶给买的新衣服吗?”他一边抱着小女儿一边往屋里走,眼尖瞅到一诺手里攥着的小方块,“怎么又吃巧克力?今天有没有超过三块呀?”

“奶奶说今天可以多吃!”一诺把巧克力塞到陆离嘴里,“这是池叔叔送我的,是特别的!”

“什么池……”

陆离僵在了门口。一诺从他身上跳下来。蹦跶到坐在餐桌前的那个人身边,“爸爸你看真的是池叔叔!”

“怎么才回来啊?”那人坐在那里,好像自己是主人一样轻轻松松地跟他打着招呼,“来的正好,快坐下吃饭吧。”

陆离只是站在那里,瞪着眼睛盯着他,一句话也不说。

池震有点慌了,他站起来,小心地一步步挪到陆离身边,伸出手指去戳他的胳膊,“哎你……”

他伸出去的手被猛地一拉,接着陆离就拽着他把他扔进卧室关门反锁。池震后退两步,捂着自己领口,“你你你,你干嘛啊,孩子还在呢……”

“不许说话!”陆离一伸手就把他摁在墙上,“池震!”

池震耷拉下眉毛,委委屈屈地撇着嘴,“陆离。”

陆离被他一喊,气焰下去一半。他瞪着他,眼睛里全是亮晶晶的光。池震垂着眼睛,憋了半天才出来一句:“你新发型挺好看啊。”

陆离额边青筋乱跳,看起来是要揍他了。池震缩缩着身子想硬挨这一顿打,接着他果然被袭击了——陆离松开拽着他领子的手,整个人抱了上来,并在他肩头突然大声嚎啕,委屈得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。

“池震!”他话都说不清楚,还一个劲往下滑,害的池震只好胳膊酸了也要撑住他的腰,“你这个放人鸽子的混蛋!”

“好好好我是混蛋。”池震答应着,还不忘腾出一只手来顺顺气,“你别哭啊,你这一哭我,我也想哭……”

“你不许哭!”陆离鼻涕眼泪都蹭人家衣服上了还要凶,“你给我解释清楚、你干嘛去了!”他箍紧双臂,“不说清楚不让走。”

“我本来也不会走了……”池震轻声嘟囔着,“是陈先生的朋友救了我。我伤挺重的,也确实掉海里了,骨折了一直没养好。”他叹了口气,摸了摸在肩头呜咽的人的脑袋,“我在澳门养伤,出院之后他们说可以给我提供新的身份但是我永远不能回桦城,不能回兰雅。我让索菲去问了温警官,她说你看起来挺好,可是经常拿着我的小酒壶睹物思人,连眼神都黯淡了,哎呀那我哪忍心啊。”他犹豫了一下,“我还听了你给我发的那些语音……”

怀中的人僵了一下,猛地抬起头来,眼圈红得像兔子还非要装成是个老虎,“你听了?谁让你听的?”

“……你发给我的不就是叫我听的?别害羞嘛。”池震本来眼里也含着泪,被他一看不好意思地偏过头,“我看你这么需要我,那我得回来找你啊。”

“池震……”陆离哑着嗓子,“我以为你死了……”

“我也以为我要死了,这要是真死了多点儿背啊。”池震撇撇嘴,“我就是要死,也得是那种和黑恶势力火并,挡在你面前杀到没子弹,再英勇就义啊。”他突然想起那天在那个浸满了血的厂房,陈先生抱着康叔的尸体说的那句话,于是眼角那滴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。

“陆离。”他盯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,“我要死在你身边,才能算是圆满。”

陆离的眼睛突然就瞪得很大。然后他退后一步,煞有介事地问,“池震,你是不是喜欢我?”

池震笑了一下,然后眼神变得认真起来。他试探地慢慢凑近,却看到对面的人一下子扑了上来,几乎是将自己的嘴唇撞在他的唇上。陆离凶狠地、甚至有点不要命地吻他,吻里掺着咸涩泪水,却不知为何尝起来是甜的。

还好。

还好你回来了,否则我如何能不为这一吻终身抱憾。

“走吧。”陆离推开上下其手的池震,“妈还等着我们吃饭呢。”

“哎!”池震擦了把眼泪,笑眯眯地跟在他身后。

“妈今天有没有油焖大虾——”

某人被狠狠踹了一脚,委屈地回头,始作俑者红着大眼睛狠狠瞪他:“别乱叫!”

“那我叫什么,丈母娘?”

咚,池震觉得自己还需要去澳门休养个大半年。

 

*

“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?啊?”

经过局长办公室,小王被里面暴躁的声音吓得缩缩脖子。一向和蔼的陆局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,自从那个叫池震的新同事来了之后就开始暴躁。他倒不会凶自己,但郑队还有那个池震被训的次数可是不少。他正想着,就看见郑队点头哈腰地从局长室出来,笑得见牙不见眼,好像中了五百万大奖一样,“好的师哥,知道了师哥,我这就去补材料!”

“……”小王好想问问自己的队长是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。看他手脚轻盈的走了,小王叹了口气,敲敲门准备硬着头皮进去。

“进来吧。”听声音陆局长脾气好像也没很差,于是小王推开了门。新来的池警官正坐在办公桌上玩手机,边玩还边念叨:“我觉得这个买给一诺不错,这还能出声儿嘿,挺高级的。”

“得了吧。”陆局把脑袋凑过去看了看,“你看价了吗?多钱你就买?还不是刷我的卡。”

“哎呦你对你闺女怎么这么抠啊?”池震嚷嚷。

“怎么,她不是你闺女了?”陆局翻了个白眼,“行行行你看着好就买吧。反正她跟你亲,我不管了。”

“你怎么回事还在这乱吃飞醋啊。鸡蛋仔你看看他——”

池震抬起头,话噎在喉咙里。陆局倒是看上去很镇定,除了一把把池警官推下了桌子。

三观震裂的小王唯唯诺诺地交了需要签字的审批,临走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,豁出去了一样回头问:“那个,陆局,我想问问……”

陆局投来了杀人的眼神。

“……那个鸡蛋仔是谁啊?”

“噗哈哈哈哈——”池警官笑得天花板都抖了三抖。不苟言笑的陆局默默拿起了办公桌上的文件夹把脸挡住,兀自抖动着肩。

 

*

“啊啊啊师哥你俩不厚道!!!本队长的颜面扫地了知道吗!!!……你,不要再给我买鸡蛋仔了——他家的不好吃买五街那家!”

“……这嘴上长痦子的前律师真是个爱放人鸽子的混蛋,说好了今天妈看孩子,下班早走去看电影,快下班了又死哪去了?!鸡蛋仔!查监控!”

桦城警局,今天也是鸡飞狗跳、和和美美的一天。

The end.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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